92 第 9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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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2 第 92 章
◎再強的賽車小狗也會吃大醋◎
陳聞也參加比賽的同時, 許馥也在準備考試。她學醫後才明白什麽叫做學無止境，知識貶值尤為快，技術、器械、治療方案日日革新, 樣樣都不能落下。
兩人偶爾時間對上了, 便會掛著視頻，他掛著耳機訓練，她開著電腦聽課，彼此不說話, 只共享著呼吸的頻率。
在許馥起身倒水的時候, 陳聞也才會恰到好處地與她搭上幾句話。
“澳洲今天的天空很藍。”他肩上搭了條毛巾，隨意地擦了擦汗濕的碎發，笑容明亮，帶著陽光的氣息, “陪我看一會兒麽？你看電腦太久，眼睛會累的。”
“哦，等一下, ”許馥呷了口熱茶窩在書房椅子上, 垂著眸點開手機, 道，“我回條消息。”
手機公放了一條語音，是盛郁的聲音。
“謝謝學姐，”他的“學姐”比陳聞也的“姐姐”都要親昵, 語氣裏滿是欣喜和甜蜜，“已經好很多啦。學姐明天有時間麽？”
“那就好，”她笑笑, “明天可以。”
陳聞也耐著性子等她發完語音, 硬是裝作沒聽出來盛郁的聲音, 拐彎抹角地問，“病人？”
“對。”許馥伸個懶腰，活動了下發僵的肩頸，問，“天空多藍啊？”
陳聞也不情不願地將屏幕界面切換了過去，他略顯不開心的表情一閃而過，換成了藍盈盈的長空，軟綿綿的雲朵。
許馥道，“天氣真好。上海這幾天一直陰雨連綿的呢。”
陳聞也此刻的心情更加陰雨連綿。
他忍了又忍沒忍住，問，“剛剛那不是盛郁的聲音麽？”
“耳朵挺尖啊，聽力恢覆這麽好？”許馥對他的疑問一點兒都不吃驚，好笑道，“聽出來還問。”
“那你說是病人——”陳聞也立馬氣急，藍天白雲也不給看了，視頻迅速切回自己蹙著的眉，英俊的臉皺成一團，問，“他管你明天有沒有空？”
許馥忍俊不禁，笑了幾聲才堪堪止住，慢悠悠解釋，“不是他。是他姐姐，盛姝，明天來覆診。”
陳聞也“哦”了一聲，兩人大眼瞪小眼數秒，最終他又裝作如無其事地切回了藍天白雲，道，“看，天氣多好。”
好一個直角轉彎。
許馥才不吃他這套，但她唇角卻微微上翹，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好天氣，心情也很好，隨口道，“盛郁年紀那麽小，都還沒畢業，你這醋吃得是不是太鮮了點兒？”
“……太鮮了點兒是什麽意思？”視頻又一秒切了回來，陳聞也眸色沈沈，“他鮮了點兒，我老了點兒麽？”
很好，很好。
見家長的時候嫌自己年紀太小，如今又覺得自己年紀太大了哈。
“你不老，也不小，”許馥眨眨眼睛，笑意藏在梨渦裏，甜言蜜語張口就來，“你年紀正好，我用詞不當。”
陳聞也臉上陰霾盡掃，重又恢覆了明朗模樣。他又想讓許馥看他，又想讓許馥看天空，幹脆自己換了個角度，逆光站在蒼穹之下。
許馥挑起眉打量他，男人眉眼俊逸，汗濕的碎發在陽光下浮著碎光。
她倏地發覺此刻的風景好像特別美妙，晃了下神，沈浸在其中，半晌沒說話。
陳聞也在室外，陽光太刺眼，他看不清楚屏幕裏女人的神色，只覺得她突然沈默了下去，好像沒什麽話和他講。
他的心在這安靜的沈默之中敲起小鼓，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咄咄逼人了。
奇怪。他在她身邊的時候明明都不這麽介意了，他們時常一起去參加“走進寂靜”公益活動，也會見到盛郁，甚至還見到過一次陸時零。
偶爾她也會和他們說上幾句，但是他一點都不介意——
好吧，只有一點點點點介意。
但他可以立刻以各種理由閃現她身邊，比如哪裏不舒服、晚上吃什麽之類的，用這些小事吸引走她的註意力。而她的註意力也總是會很配合地迅速轉移回他身上，在那些男人嫉妒又憎惡的眼光之中，他飄蕩的心會重新安穩落下。
但現在是異地……
不過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吧？
關於她是他女朋友的事情。
……真的知道麽？
視頻掛了之後，陳聞也又獨自看了會兒那藍天白雲，靈光一現，擡手拍了一張照片，發了條朋友圈。
內容不到十個字：“和她一起看過的美景”
連標點符號都沒有，可見發得有多急。
之前在公益項目對接之時，他也加了盛郁等人的微信，此刻拿出來隨便翻翻，發現許馥一條都沒有給盛郁點過讚。
發那麽多可愛貓貓的視頻也沒用！
不像他的朋友圈，許馥還是回覆過一兩條的呢。
這麽一想，陳聞也又重新獲得了信心。
-
第二天中午，陳聞也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。
“姐姐，”那邊聲音很嘈雜，人聲鼎沸，想必是快要開始比賽了，但在如此白熱化的氣氛之下，陳聞也仍心如止水，執著地關心著他每天都在關心的問題，“你中午吃什麽？”
“中午在外面餐廳吃日料呢。”許馥道，“快要開始比賽了麽？”
“對。”陳聞也道，若無其事地問，“和胡蝶她們麽？”
“不是哦。”許馥道，“和盛姝，還有盛郁。”
那邊沈默了一會兒，溫聲道了“好”，他聲音還是輕快，道，“那我去比賽啦。”
“嗯，加油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
電話剛掛，許馥就對上了盛姝好奇的眼睛，“你男朋友呀？”
許馥笑，“對。”
“是那個賽車手麽？我看過他的報道，叫陳聞？”
“……”許馥和她面面相覷幾秒，破防笑出聲，“陳聞也。”
“哦——”盛姝抓抓頭發，笑，“我說呢，老看媒體報道，我以為拿他在和誰比較，也這樣，也那樣。”
許馥哈哈大笑，盛姝也被感染，與她笑作一團。
她覺得許馥實在是個很不錯的姐妹。
這次進醫院，說來也尷尬，出過那麽多次警，她以驍勇善戰為名，從未受過一次傷。
偏偏路過個采耳店，看到裏面的采耳帥哥猶豫了，進去嘗試了一次，結果回來就得了個中耳炎。
簡直倒黴透頂。
這事情連盛郁也不知道，她嫌丟人，只偷偷告訴了許馥，希望醫生幫她保密，沒想到許馥完全沒有嘲笑她的意思，還露出了恍然大悟、原來如此的表情，很是理解病人心情，並貼心安慰了她一通。
盛姝只遺憾自己的弟弟不爭氣，沒把這個弟妹帶回家，不然她未來日子要過得多開心？
不過轉念一想——
嗨，還是算了，自己弟弟幾斤幾兩，她自己也清楚，最好還是不要耽誤女孩子。
兩人邊笑邊聊，唯有盛郁臉上完全沒什麽笑意。他剛低著頭打完字，將手機扣下，慢慢呼出一口氣。
昨天他這邊剛和學姐聊了幾句，轉眼就看到陳聞也發的朋友圈，他立時就知道是發給自己看的——
大家都是男人，誰還不知道誰的心思？
更讓人傷心的是，學姐從來沒有回覆過自己的朋友圈，發那麽多貓貓視頻也沒有博得她的歡心，而陳聞也發的什麽“女朋友和狗”，他當時還茶裏茶氣地回覆了說不像品種狗，結果沒一會兒，許馥竟然就在下面回覆了，說她好喜歡那只狗。
盛郁當時差點嫉妒到吐血。
不過幸好，賽車手這個職業也太差勁，一出去比賽就是大半年，不像他，畢了業就可以進醫院，未來的日子那麽長，他年紀還比陳聞也小，機會顯然比他多得多！
這麽一想，盛郁又重新獲得了信心。
但她們的話題他好像突然就插不太進去了，不知道哪句話沒聽清，突然就變得極專業起來——
許馥正歪著腦袋問盛姝，“那入獄的話，可以不通知家屬麽？”
“不可以，”盛姝咽下一口金槍魚壽司，道，“按照要求，逮捕後二十四小時以內，就會通知家屬的了。而且投監後，也會寄給家屬入監通知書的，一般會直接寄送戶籍所在地，這是規定程序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，”許馥輕輕嘆一口氣，“知道了。”
盛姝問，“怎麽了？”
許馥沒說話，腦海裏想到今天接診時遇到的熟悉面孔。
是顧司允的母親，張臨雪。
她已經出院有一段的時間了，今天回來覆查，指標顯示一切良好。
“恢覆得很好，阿姨。”許馥笑道，“您以後每年定時體檢就好了。”
“謝謝許醫生。”張臨雪頓了頓，面露猶豫之色，半天沒有出聲。
許馥問，“是還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有疑問麽？”
張臨雪終於問，“許醫生，雖然很突兀，但還是想請問，您最近和司允聯系過麽？”
“他之前告訴我說，他要出國一段時間，處理公司的事務，那邊有時差，電話可能不方便接通。”
“雖然他也確實經常和我發消息，但一直沒有打過一通電話，我心裏忍不住有些擔心。”
許馥沈默地捏著筆，擡起眼望向張臨雪微微擰緊的眉，她此刻抿著唇，唇邊的法令紋明顯。
她覺得皺紋很動人，因為那是艱難歲月刻下的珍貴印記。
在顧司允不在病房的那些時間，她們之間也時常交談，大部分時間都是張臨雪在說，許馥在聽。
她話多且密，很喜歡與人聊天，看人也準，三句兩句的就與許馥掏心掏肺，招呼她坐下吃砂糖橘，還與她分享自己早年被丈夫家暴帶著兒子逃跑的事情。
“當醫生辛苦吧？”她對待疾病的態度樂觀而堅強，許馥說什麽就聽什麽，從來不會懷疑醫生的判斷和決定，反而像長輩一樣關心她，甚至還會笑著開解她，“不過人只要活著，就沒有不辛苦的。越辛苦越要活下去，才不能隨隨便便向命運低頭。”
她的兒子賺了很多很多錢，但她卻舍不得開支。
知子莫若母，張臨雪對自己的兒子沒有濾鏡，她清楚顧司允的斤兩。
她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，都是他靠運氣賺來的錢，而有一天也可能會因為運氣而失去。
“……有聯系呢，阿姨。”許馥笑了笑，“前幾天還聯系了。”
她轉著筆，道，“他很好的。不過確實比較忙，現在市場不景氣，公司也不好幹……但這也可能是重新開始的機會。”
張臨雪松了口氣，粗糙的手心覆上她手背，向她道了句謝。
但許馥心中清楚，顧司允目前官司纏身，是一定要蹲監獄的了。
他想要陳聞也的命，還想對自己不軌，別說陳聞也絕不可能放過他，她自己也想讓他狠狠栽個跟頭，吃個教訓。
只是有時候她不明白，為什麽這種不爭氣的男人，卻總是有著最堅強勇敢，也最脆弱無辜的母親。
命運有時候實在太不公平。
到底憑什麽，作為一個女人，天生就要擁有所謂母性？
難道就因為是女性，就活該要對不成器的、自大狂妄的兒子付出她的一生，永遠戰戰兢兢，永遠提心吊膽，永遠如履薄冰？
張臨雪走了，許馥的心裏仍堵得很。
她不想結婚，也不想要孩子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不生也就罷了，生出來，誰能說得好那“母愛”的個中玄妙呢？
就像黎茵無條件地愛她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會無法控制地愛她的孩子——如果是一個糟糕的、一塌糊塗的孩子呢？
她實在不敢，也無法就這樣賭上自己的未來。
不過陳聞也呢，他會想要一個孩子麽？
“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地方麽？”盛姝打斷了她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，她道，“盡管張口。”
“哦，”許馥回過神來，她躊躇道，“方便的話，通知他家屬的時候……可以多講講監獄裏的情況麽？”
盛姝有些疑惑，“監獄的情況？比如？”
“嗯，大概就是會有一日三餐，規律的作息，合理的勞動，以及心理疏導之類的？”許馥笑笑，“我也不太懂……”
她嘆口氣，“他媽媽是我的病人，是一個很好的女人。”
“明白了，我會的。”盛姝了然地點點頭，“而且入獄三個月以上，並且沒有發生違紀情況，可以申請下一個月撥打一次親情電話。我會告訴他和他媽媽。”
許馥回到醫院時，陸時穎正縮在她的位置上帶著耳機看直播，看得那叫一個全神貫註，眉頭緊鎖，兩只拳頭都握得很緊。
許馥慢悠悠倒了杯水站在她旁邊，剛喝了一口，就看到陸時穎的拳頭重重地往桌上砸去。
“怎麽回事啊？根本就不在狀態啊！”她氣急敗壞地扯掉耳機，與端著保溫杯的許馥大眼瞪小眼，火氣立刻找到了地方撒，劈頭蓋臉就問許馥，“你和陳聞也吵架啦？”
“沒有，”許馥嚇一跳，連忙立起三根手指，“我可沒跟他吵架啊，我發誓。”
陸時穎已經輪轉走了，人是離開了耳鼻喉科，但她心仍在這裏，每天有空都要來許馥的位置上晃一圈，最主要的原因，是關心許馥與陳聞也的感情是否穩定。
在知道陳聞也痊愈，並且要去參加F1比賽之時，她抱著許馥大哭了一場，並抽泣著警告她，“姐妹，如果你但凡對我有點感情，就不可以在這種時候和陳聞也吵架——一定要讓他拿到好成績，為我們中國賽車爭光，聽到沒有？”
許馥不知道自己的戀愛故事怎麽就能上升到這個高度上，但她實在不願意陸時穎的眼淚鼻涕都蹭到自己的白大褂上來，於是連忙點頭，“聽到了。我閑著沒事兒和他吵什麽架啊？”
但陸時穎不放心，時常過來抽查，比教練還像教練，明裏暗裏詢問陳聞也的訓練情況，有次許馥正好在和陳聞也視頻，見陸時穎過來，揮手讓她過來打招呼，想她親自問會比較放心，沒想到陸時穎臉憋的通紅，根本不往視頻裏面進，只連著用氣聲罵了十個“靠”，然後迅速轉身就逃跑了。
許馥這才明白。
這人是典型的窩裏橫，只敢沖她嗶嗶。
“……那怎麽搞的，”此刻陸時穎嘟嘟囔囔埋下頭去，她把耳機一拔，讓許馥過來一起看，“這場比賽簡直一塌糊塗，完全沒有發揮出他應有的水平，應該是連積分都沒拿到的了……”
她一雙杏眼擡起來，含怨帶氣，“真的和你沒關系？”
“……應該吧？”許馥想到剛剛的電話，自己也不敢說得太篤定，只好尬笑兩聲，“我一會兒問問他。”
她湊過來和陸時穎一起看直播，攝像機正好給到了陳聞也鏡頭。
他從車上下來，將頭盔隨意一摘，眉目都是冷意，大步往休息區走去，然後緊接著——拿起了手機。
許馥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兜裏，摸到了自己的手機。
她看著屏幕裏陳聞也的身影。
他打開手機簡單點了兩下，好似也沒有發消息的意思，不知道正望著什麽，像正發怔一樣，半晌沒有動作，背影甚至看起來有些孤零零的蕭瑟。
解說員在旁渲染氣氛。
“這是小將陳聞也在F1賽場上的第一次失利。F1的賽場是很殘酷的，太吃狀態，也吃情緒，電視機前的粉絲們，請多多鼓勵，給他信心……”
許馥打開手機，看到陳聞也並沒有給她發來消息。
她上下胡亂劃著對話框，猶豫著要不要發些什麽時，恰巧看到了朋友圈熟悉的紅點。
盛郁的頭像。
她點開來看，是兩小時前盛郁的動態——
“好吃！下次還來~”
拍進去了坐在對面的，她隨意搭在桌上的手。
啊……許馥心下無語。現在這些年輕小孩，也真是的……
她福至心靈，點開陳聞也的朋友圈，看到他好像一條正經的關於公司和賽車的朋友圈都沒有，幾乎每一條都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中間在她提了分手的期間，還斷更了一段時間……
然後很快又支棱起來重新更新了。
內容細看也不少，許馥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會那麽仔細地記錄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。
有野寶和波斯貓打架的抓拍，有她點名誇讚過的他的手藝，有他一手重新布置更新的健身房，甚至還有情人節的小院子。
只可惜她是一個不太關註朋友圈的人，自己的朋友圈也一樣，除了偶爾轉發一條學術相關的消息，幾乎一片空白。
再翻翻，發現陳聞也在出國比賽後就沒什麽可更新的了，除了昨天那張藍天白雲，是“與她一起看過的風景”。
許馥想了想。
她翻了翻陳聞也的朋友圈，找到他發的第一條，也是他們第一次穿著情侶裝，對鏡自拍的照片，保存了下來。
然後發了一條朋友圈。
“電視機前的粉絲為你加油~”
照片裏，陳聞也摟著她的腰，微微傾身俯向她，野寶在腳下打轉，兩人的笑容甜蜜又開心。
她還是第一次在朋友圈官宣某任男友，盡管是下午這個沒什麽流量的時間點，點讚評論仍然唰唰地刷新，讓她幾乎目不暇接。
一部分是震驚於她竟然會官宣男友。比如：
【許馥？是你嗎？這是你自己發的朋友圈嗎？被綁架的話你眨眨眼！】
而且她也沒想到陳聞也竟然這麽出名，太多的朋友認出來他，並在下面激情評論了。比如：
【陳聞也？？這是陳聞也嗎？那個F1賽車手？什麽情況？】
甚至還有不少人正在看直播——
【烙鐵這是P的嗎？剛看完直播正心堵，怎麽弄的啊？ai嗎這麽真？我也P個，支持他一下子！】
而當事人，陳聞也，盡管在鏡頭之中一直拿著手機，但不知道在楞什麽神兒，好像在所有喧囂過去的最後，才給她點了個讚。
賽場上，記者遠遠觀望他，發現他眉目柔和許多，想必心情也平穩了些，總算鼓起勇氣決定去采訪他。
沒辦法啊，做媒體的，問題再尖銳也不是他能決定的，他也只是個打工仔罷了——
他在心中哀嚎，面上掛笑，希望他伸手不打笑臉人，道，“阿也，你好，想請問你對於剛才的失利，有什麽看法嗎？你認為這次失利是你本人的問題，還是受什麽外界因素幹擾呢？”
“完全是我本人的問題。剛剛是我發揮的不好，”陳聞也一本正經地接受采訪，極為謙卑，也足夠真摯地道，“我向電視機前的粉絲道歉——真的很對不起，下場比賽我一定會努力的。”
竟然這麽配合！沒有甩臉，也沒有冷言冷語！
和他印象中的暴脾氣一點都不一樣！
記者心下吃驚，他立刻握緊了話筒，抓住機會，“那麽，要不要對電視機前一直支持著、關心著你的粉絲們，說些什麽呢？”
“電視機前的粉絲，”陳聞也只念出來這幾個字，就忍不住勾起唇角，他越壓越壓不住，最後笑得露出小虎牙，簡直比奪了冠還開心，“我愛你！”
記者瞳孔震驚：……
【作者有話說】
恭喜狗子被官宣擁有名分嘿嘿嘿
感謝在2024-02-04 00:48:35~2024-02-04 21:25: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：49552517 1個；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sgnkjgd 1個；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sgnkjgd 20瓶；肖志安 10瓶；OSGCTNGX 7瓶；望秋月、比巴蔔、溫以寧 5瓶；桐桐有片海、秋水仙素、阿唯 2瓶；周公瑾1005、歸夢繞秦樓、隨憶雲煙、farewell、這個名字引人註意、奧利奧麥旋風請降臨我、Lu、Shslyx∶、糖炒李子、Holiday、那陣雨、饅頭、開方、青墨、梧桐夏、大頭圖圖、¤~¤、58038544、54591531 1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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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再強的賽車小狗也會吃大醋◎
陳聞也參加比賽的同時, 許馥也在準備考試。她學醫後才明白什麽叫做學無止境，知識貶值尤為快，技術、器械、治療方案日日革新, 樣樣都不能落下。
兩人偶爾時間對上了, 便會掛著視頻，他掛著耳機訓練，她開著電腦聽課，彼此不說話, 只共享著呼吸的頻率。
在許馥起身倒水的時候, 陳聞也才會恰到好處地與她搭上幾句話。
“澳洲今天的天空很藍。”他肩上搭了條毛巾，隨意地擦了擦汗濕的碎發，笑容明亮，帶著陽光的氣息, “陪我看一會兒麽？你看電腦太久，眼睛會累的。”
“哦，等一下, ”許馥呷了口熱茶窩在書房椅子上, 垂著眸點開手機, 道，“我回條消息。”
手機公放了一條語音，是盛郁的聲音。
“謝謝學姐，”他的“學姐”比陳聞也的“姐姐”都要親昵, 語氣裏滿是欣喜和甜蜜，“已經好很多啦。學姐明天有時間麽？”
“那就好，”她笑笑, “明天可以。”
陳聞也耐著性子等她發完語音, 硬是裝作沒聽出來盛郁的聲音, 拐彎抹角地問，“病人？”
“對。”許馥伸個懶腰，活動了下發僵的肩頸，問，“天空多藍啊？”
陳聞也不情不願地將屏幕界面切換了過去，他略顯不開心的表情一閃而過，換成了藍盈盈的長空，軟綿綿的雲朵。
許馥道，“天氣真好。上海這幾天一直陰雨連綿的呢。”
陳聞也此刻的心情更加陰雨連綿。
他忍了又忍沒忍住，問，“剛剛那不是盛郁的聲音麽？”
“耳朵挺尖啊，聽力恢覆這麽好？”許馥對他的疑問一點兒都不吃驚，好笑道，“聽出來還問。”
“那你說是病人——”陳聞也立馬氣急，藍天白雲也不給看了，視頻迅速切回自己蹙著的眉，英俊的臉皺成一團，問，“他管你明天有沒有空？”
許馥忍俊不禁，笑了幾聲才堪堪止住，慢悠悠解釋，“不是他。是他姐姐，盛姝，明天來覆診。”
陳聞也“哦”了一聲，兩人大眼瞪小眼數秒，最終他又裝作如無其事地切回了藍天白雲，道，“看，天氣多好。”
好一個直角轉彎。
許馥才不吃他這套，但她唇角卻微微上翹，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好天氣，心情也很好，隨口道，“盛郁年紀那麽小，都還沒畢業，你這醋吃得是不是太鮮了點兒？”
“……太鮮了點兒是什麽意思？”視頻又一秒切了回來，陳聞也眸色沈沈，“他鮮了點兒，我老了點兒麽？”
很好，很好。
見家長的時候嫌自己年紀太小，如今又覺得自己年紀太大了哈。
“你不老，也不小，”許馥眨眨眼睛，笑意藏在梨渦裏，甜言蜜語張口就來，“你年紀正好，我用詞不當。”
陳聞也臉上陰霾盡掃，重又恢覆了明朗模樣。他又想讓許馥看他，又想讓許馥看天空，幹脆自己換了個角度，逆光站在蒼穹之下。
許馥挑起眉打量他，男人眉眼俊逸，汗濕的碎發在陽光下浮著碎光。
她倏地發覺此刻的風景好像特別美妙，晃了下神，沈浸在其中，半晌沒說話。
陳聞也在室外，陽光太刺眼，他看不清楚屏幕裏女人的神色，只覺得她突然沈默了下去，好像沒什麽話和他講。
他的心在這安靜的沈默之中敲起小鼓，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咄咄逼人了。
奇怪。他在她身邊的時候明明都不這麽介意了，他們時常一起去參加“走進寂靜”公益活動，也會見到盛郁，甚至還見到過一次陸時零。
偶爾她也會和他們說上幾句，但是他一點都不介意——
好吧，只有一點點點點介意。
但他可以立刻以各種理由閃現她身邊，比如哪裏不舒服、晚上吃什麽之類的，用這些小事吸引走她的註意力。而她的註意力也總是會很配合地迅速轉移回他身上，在那些男人嫉妒又憎惡的眼光之中，他飄蕩的心會重新安穩落下。
但現在是異地……
不過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吧？
關於她是他女朋友的事情。
……真的知道麽？
視頻掛了之後，陳聞也又獨自看了會兒那藍天白雲，靈光一現，擡手拍了一張照片，發了條朋友圈。
內容不到十個字：“和她一起看過的美景”
連標點符號都沒有，可見發得有多急。
之前在公益項目對接之時，他也加了盛郁等人的微信，此刻拿出來隨便翻翻，發現許馥一條都沒有給盛郁點過讚。
發那麽多可愛貓貓的視頻也沒用！
不像他的朋友圈，許馥還是回覆過一兩條的呢。
這麽一想，陳聞也又重新獲得了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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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中午，陳聞也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。
“姐姐，”那邊聲音很嘈雜，人聲鼎沸，想必是快要開始比賽了，但在如此白熱化的氣氛之下，陳聞也仍心如止水，執著地關心著他每天都在關心的問題，“你中午吃什麽？”
“中午在外面餐廳吃日料呢。”許馥道，“快要開始比賽了麽？”
“對。”陳聞也道，若無其事地問，“和胡蝶她們麽？”
“不是哦。”許馥道，“和盛姝，還有盛郁。”
那邊沈默了一會兒，溫聲道了“好”，他聲音還是輕快，道，“那我去比賽啦。”
“嗯，加油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
電話剛掛，許馥就對上了盛姝好奇的眼睛，“你男朋友呀？”
許馥笑，“對。”
“是那個賽車手麽？我看過他的報道，叫陳聞？”
“……”許馥和她面面相覷幾秒，破防笑出聲，“陳聞也。”
“哦——”盛姝抓抓頭發，笑，“我說呢，老看媒體報道，我以為拿他在和誰比較，也這樣，也那樣。”
許馥哈哈大笑，盛姝也被感染，與她笑作一團。
她覺得許馥實在是個很不錯的姐妹。
這次進醫院，說來也尷尬，出過那麽多次警，她以驍勇善戰為名，從未受過一次傷。
偏偏路過個采耳店，看到裏面的采耳帥哥猶豫了，進去嘗試了一次，結果回來就得了個中耳炎。
簡直倒黴透頂。
這事情連盛郁也不知道，她嫌丟人，只偷偷告訴了許馥，希望醫生幫她保密，沒想到許馥完全沒有嘲笑她的意思，還露出了恍然大悟、原來如此的表情，很是理解病人心情，並貼心安慰了她一通。
盛姝只遺憾自己的弟弟不爭氣，沒把這個弟妹帶回家，不然她未來日子要過得多開心？
不過轉念一想——
嗨，還是算了，自己弟弟幾斤幾兩，她自己也清楚，最好還是不要耽誤女孩子。
兩人邊笑邊聊，唯有盛郁臉上完全沒什麽笑意。他剛低著頭打完字，將手機扣下，慢慢呼出一口氣。
昨天他這邊剛和學姐聊了幾句，轉眼就看到陳聞也發的朋友圈，他立時就知道是發給自己看的——
大家都是男人，誰還不知道誰的心思？
更讓人傷心的是，學姐從來沒有回覆過自己的朋友圈，發那麽多貓貓視頻也沒有博得她的歡心，而陳聞也發的什麽“女朋友和狗”，他當時還茶裏茶氣地回覆了說不像品種狗，結果沒一會兒，許馥竟然就在下面回覆了，說她好喜歡那只狗。
盛郁當時差點嫉妒到吐血。
不過幸好，賽車手這個職業也太差勁，一出去比賽就是大半年，不像他，畢了業就可以進醫院，未來的日子那麽長，他年紀還比陳聞也小，機會顯然比他多得多！
這麽一想，盛郁又重新獲得了信心。
但她們的話題他好像突然就插不太進去了，不知道哪句話沒聽清，突然就變得極專業起來——
許馥正歪著腦袋問盛姝，“那入獄的話，可以不通知家屬麽？”
“不可以，”盛姝咽下一口金槍魚壽司，道，“按照要求，逮捕後二十四小時以內，就會通知家屬的了。而且投監後，也會寄給家屬入監通知書的，一般會直接寄送戶籍所在地，這是規定程序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，”許馥輕輕嘆一口氣，“知道了。”
盛姝問，“怎麽了？”
許馥沒說話，腦海裏想到今天接診時遇到的熟悉面孔。
是顧司允的母親，張臨雪。
她已經出院有一段的時間了，今天回來覆查，指標顯示一切良好。
“恢覆得很好，阿姨。”許馥笑道，“您以後每年定時體檢就好了。”
“謝謝許醫生。”張臨雪頓了頓，面露猶豫之色，半天沒有出聲。
許馥問，“是還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有疑問麽？”
張臨雪終於問，“許醫生，雖然很突兀，但還是想請問，您最近和司允聯系過麽？”
“他之前告訴我說，他要出國一段時間，處理公司的事務，那邊有時差，電話可能不方便接通。”
“雖然他也確實經常和我發消息，但一直沒有打過一通電話，我心裏忍不住有些擔心。”
許馥沈默地捏著筆，擡起眼望向張臨雪微微擰緊的眉，她此刻抿著唇，唇邊的法令紋明顯。
她覺得皺紋很動人，因為那是艱難歲月刻下的珍貴印記。
在顧司允不在病房的那些時間，她們之間也時常交談，大部分時間都是張臨雪在說，許馥在聽。
她話多且密，很喜歡與人聊天，看人也準，三句兩句的就與許馥掏心掏肺，招呼她坐下吃砂糖橘，還與她分享自己早年被丈夫家暴帶著兒子逃跑的事情。
“當醫生辛苦吧？”她對待疾病的態度樂觀而堅強，許馥說什麽就聽什麽，從來不會懷疑醫生的判斷和決定，反而像長輩一樣關心她，甚至還會笑著開解她，“不過人只要活著，就沒有不辛苦的。越辛苦越要活下去，才不能隨隨便便向命運低頭。”
她的兒子賺了很多很多錢，但她卻舍不得開支。
知子莫若母，張臨雪對自己的兒子沒有濾鏡，她清楚顧司允的斤兩。
她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，都是他靠運氣賺來的錢，而有一天也可能會因為運氣而失去。
“……有聯系呢，阿姨。”許馥笑了笑，“前幾天還聯系了。”
她轉著筆，道，“他很好的。不過確實比較忙，現在市場不景氣，公司也不好幹……但這也可能是重新開始的機會。”
張臨雪松了口氣，粗糙的手心覆上她手背，向她道了句謝。
但許馥心中清楚，顧司允目前官司纏身，是一定要蹲監獄的了。
他想要陳聞也的命，還想對自己不軌，別說陳聞也絕不可能放過他，她自己也想讓他狠狠栽個跟頭，吃個教訓。
只是有時候她不明白，為什麽這種不爭氣的男人，卻總是有著最堅強勇敢，也最脆弱無辜的母親。
命運有時候實在太不公平。
到底憑什麽，作為一個女人，天生就要擁有所謂母性？
難道就因為是女性，就活該要對不成器的、自大狂妄的兒子付出她的一生，永遠戰戰兢兢，永遠提心吊膽，永遠如履薄冰？
張臨雪走了，許馥的心裏仍堵得很。
她不想結婚，也不想要孩子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不生也就罷了，生出來，誰能說得好那“母愛”的個中玄妙呢？
就像黎茵無條件地愛她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會無法控制地愛她的孩子——如果是一個糟糕的、一塌糊塗的孩子呢？
她實在不敢，也無法就這樣賭上自己的未來。
不過陳聞也呢，他會想要一個孩子麽？
“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地方麽？”盛姝打斷了她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，她道，“盡管張口。”
“哦，”許馥回過神來，她躊躇道，“方便的話，通知他家屬的時候……可以多講講監獄裏的情況麽？”
盛姝有些疑惑，“監獄的情況？比如？”
“嗯，大概就是會有一日三餐，規律的作息，合理的勞動，以及心理疏導之類的？”許馥笑笑，“我也不太懂……”
她嘆口氣，“他媽媽是我的病人，是一個很好的女人。”
“明白了，我會的。”盛姝了然地點點頭，“而且入獄三個月以上，並且沒有發生違紀情況，可以申請下一個月撥打一次親情電話。我會告訴他和他媽媽。”
許馥回到醫院時，陸時穎正縮在她的位置上帶著耳機看直播，看得那叫一個全神貫註，眉頭緊鎖，兩只拳頭都握得很緊。
許馥慢悠悠倒了杯水站在她旁邊，剛喝了一口，就看到陸時穎的拳頭重重地往桌上砸去。
“怎麽回事啊？根本就不在狀態啊！”她氣急敗壞地扯掉耳機，與端著保溫杯的許馥大眼瞪小眼，火氣立刻找到了地方撒，劈頭蓋臉就問許馥，“你和陳聞也吵架啦？”
“沒有，”許馥嚇一跳，連忙立起三根手指，“我可沒跟他吵架啊，我發誓。”
陸時穎已經輪轉走了，人是離開了耳鼻喉科，但她心仍在這裏，每天有空都要來許馥的位置上晃一圈，最主要的原因，是關心許馥與陳聞也的感情是否穩定。
在知道陳聞也痊愈，並且要去參加F1比賽之時，她抱著許馥大哭了一場，並抽泣著警告她，“姐妹，如果你但凡對我有點感情，就不可以在這種時候和陳聞也吵架——一定要讓他拿到好成績，為我們中國賽車爭光，聽到沒有？”
許馥不知道自己的戀愛故事怎麽就能上升到這個高度上，但她實在不願意陸時穎的眼淚鼻涕都蹭到自己的白大褂上來，於是連忙點頭，“聽到了。我閑著沒事兒和他吵什麽架啊？”
但陸時穎不放心，時常過來抽查，比教練還像教練，明裏暗裏詢問陳聞也的訓練情況，有次許馥正好在和陳聞也視頻，見陸時穎過來，揮手讓她過來打招呼，想她親自問會比較放心，沒想到陸時穎臉憋的通紅，根本不往視頻裏面進，只連著用氣聲罵了十個“靠”，然後迅速轉身就逃跑了。
許馥這才明白。
這人是典型的窩裏橫，只敢沖她嗶嗶。
“……那怎麽搞的，”此刻陸時穎嘟嘟囔囔埋下頭去，她把耳機一拔，讓許馥過來一起看，“這場比賽簡直一塌糊塗，完全沒有發揮出他應有的水平，應該是連積分都沒拿到的了……”
她一雙杏眼擡起來，含怨帶氣，“真的和你沒關系？”
“……應該吧？”許馥想到剛剛的電話，自己也不敢說得太篤定，只好尬笑兩聲，“我一會兒問問他。”
她湊過來和陸時穎一起看直播，攝像機正好給到了陳聞也鏡頭。
他從車上下來，將頭盔隨意一摘，眉目都是冷意，大步往休息區走去，然後緊接著——拿起了手機。
許馥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兜裏，摸到了自己的手機。
她看著屏幕裏陳聞也的身影。
他打開手機簡單點了兩下，好似也沒有發消息的意思，不知道正望著什麽，像正發怔一樣，半晌沒有動作，背影甚至看起來有些孤零零的蕭瑟。
解說員在旁渲染氣氛。
“這是小將陳聞也在F1賽場上的第一次失利。F1的賽場是很殘酷的，太吃狀態，也吃情緒，電視機前的粉絲們，請多多鼓勵，給他信心……”
許馥打開手機，看到陳聞也並沒有給她發來消息。
她上下胡亂劃著對話框，猶豫著要不要發些什麽時，恰巧看到了朋友圈熟悉的紅點。
盛郁的頭像。
她點開來看，是兩小時前盛郁的動態——
“好吃！下次還來~”
拍進去了坐在對面的，她隨意搭在桌上的手。
啊……許馥心下無語。現在這些年輕小孩，也真是的……
她福至心靈，點開陳聞也的朋友圈，看到他好像一條正經的關於公司和賽車的朋友圈都沒有，幾乎每一條都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中間在她提了分手的期間，還斷更了一段時間……
然後很快又支棱起來重新更新了。
內容細看也不少，許馥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會那麽仔細地記錄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。
有野寶和波斯貓打架的抓拍，有她點名誇讚過的他的手藝，有他一手重新布置更新的健身房，甚至還有情人節的小院子。
只可惜她是一個不太關註朋友圈的人，自己的朋友圈也一樣，除了偶爾轉發一條學術相關的消息，幾乎一片空白。
再翻翻，發現陳聞也在出國比賽後就沒什麽可更新的了，除了昨天那張藍天白雲，是“與她一起看過的風景”。
許馥想了想。
她翻了翻陳聞也的朋友圈，找到他發的第一條，也是他們第一次穿著情侶裝，對鏡自拍的照片，保存了下來。
然後發了一條朋友圈。
“電視機前的粉絲為你加油~”
照片裏，陳聞也摟著她的腰，微微傾身俯向她，野寶在腳下打轉，兩人的笑容甜蜜又開心。
她還是第一次在朋友圈官宣某任男友，盡管是下午這個沒什麽流量的時間點，點讚評論仍然唰唰地刷新，讓她幾乎目不暇接。
一部分是震驚於她竟然會官宣男友。比如：
【許馥？是你嗎？這是你自己發的朋友圈嗎？被綁架的話你眨眨眼！】
而且她也沒想到陳聞也竟然這麽出名，太多的朋友認出來他，並在下面激情評論了。比如：
【陳聞也？？這是陳聞也嗎？那個F1賽車手？什麽情況？】
甚至還有不少人正在看直播——
【烙鐵這是P的嗎？剛看完直播正心堵，怎麽弄的啊？ai嗎這麽真？我也P個，支持他一下子！】
而當事人，陳聞也，盡管在鏡頭之中一直拿著手機，但不知道在楞什麽神兒，好像在所有喧囂過去的最後，才給她點了個讚。
賽場上，記者遠遠觀望他，發現他眉目柔和許多，想必心情也平穩了些，總算鼓起勇氣決定去采訪他。
沒辦法啊，做媒體的，問題再尖銳也不是他能決定的，他也只是個打工仔罷了——
他在心中哀嚎，面上掛笑，希望他伸手不打笑臉人，道，“阿也，你好，想請問你對於剛才的失利，有什麽看法嗎？你認為這次失利是你本人的問題，還是受什麽外界因素幹擾呢？”
“完全是我本人的問題。剛剛是我發揮的不好，”陳聞也一本正經地接受采訪，極為謙卑，也足夠真摯地道，“我向電視機前的粉絲道歉——真的很對不起，下場比賽我一定會努力的。”
竟然這麽配合！沒有甩臉，也沒有冷言冷語！
和他印象中的暴脾氣一點都不一樣！
記者心下吃驚，他立刻握緊了話筒，抓住機會，“那麽，要不要對電視機前一直支持著、關心著你的粉絲們，說些什麽呢？”
“電視機前的粉絲，”陳聞也只念出來這幾個字，就忍不住勾起唇角，他越壓越壓不住，最後笑得露出小虎牙，簡直比奪了冠還開心，“我愛你！”
記者瞳孔震驚：……
【作者有話說】
恭喜狗子被官宣擁有名分嘿嘿嘿
感謝在2024-02-04 00:48:35~2024-02-04 21:25: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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